从金酸梅女主到柏林评审，她早变了

星影汇讯 上周末，第73届柏林电影节正式落幕。对于国内影迷来说，今年的柏林格外值得围观，除了有两部华语电影（《白塔之光》《艺术学院》）共同入围主竞赛外，另一大看点，则在于本届的评审团主席“小K”克里斯汀·斯图尔特。

从官宣时的众人哗然，到发布会上模棱两可的发言受到嘲笑，自带争议体质的她，为本次电影节成功挣到不少话题。但，这并非柏林选择她的真正目的。或许大部分人对小K的印象，仍停留在那几个固定标签上——暮光女、面瘫演技、绯闻不绝。舆论场外，小K这些年越走越宽的演员之路，反而总是遭到忽视。今天借此机会展开聊聊她的变化，或许你会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克里斯汀·斯图尔特。

偏见

1990年出生的小K，今年32岁。这也意味着她不仅是柏林电影节史上最年轻的评审主席，也是欧洲三大电影节首个90后主席。然而，在没有重要演技奖项傍身的情况下，这样的至高荣誉，只为她招来巨大的非议。

此次，和小K同时担任评审的，还有我们更熟悉喜爱的杜sir，要论资排辈，比拼作品，显然该是后者当此重任。再往前比。被小K抢走“柏林最年轻主席”头衔的，是彼时34岁的巩俐。巩皇27岁就凭《秋菊打官司》拿下威尼斯影后，同时又在《活着》《红高粱》《霸王别姬》等片的加持下，频繁刷脸三大，演技蜚声国际。

和前辈们之间的差距，大到几乎没有可比性，也难怪有人质疑小K“太水”。事实上，柏林电影节这一次用人，就是要推陈出新、史无前例。不光指小K，在评审阵容方面，它也破天荒地启用“5女2男”的组合，以示对女性创作者的关注与支持。

而相关负责人在采访中谈及选用小K的理由时，也意在认可她作为一位年轻女演员，传递出来的个性与精神，恰好符合“柏林电影节现在的价值观”。至于是什么样的价值观？小K自己的理解是，打破偏见。

出道20多年，参演50多部影片，要论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及角色，始终避不开《暮光之城》。这一火爆全球的爱情电影，在当时成功将其推至好莱坞顶流之位，也因此让她连续4年提名金酸梅，长期背负“演技烂”的骂名。再加上，玛丽苏女主的形象深入人心后，外界又总把她视为一个“无知无脑”的流量。于是，挥别《暮光之城》后，她每一次的人生选择，似乎都在努力打破这些偏见。

放飞自我的叛逆转型，波及事业的同性绯闻，频繁演出欧洲低成本艺术片……这非但没有让她远离好莱坞主流视野，还让她逐渐闯入了更高的电影艺术殿堂。2018年，小K担任戛纳电影节评委，去年，又凭戴妃传记片《斯宾塞》首次提名奥斯卡。这些年的小K，早已踏破了身上的桎梏，不断超越观众的预期。有媒体甚至开始说，如今的她，是一名能代表这个时代的演员。

转型

一个连粉丝都快遗忘的冷知识，今年是《暮光之城》上映15周年。在这15年里，真正令她开始转型的契机，源于与一位导演的结识。2012年，《暮光之城》系列彻底完结。那一阶段的小K由于负面新闻缠身，形象跌入谷底。2014年，她远走异国，争取机会出演法国名导奥利维耶·阿萨亚斯的《锡尔斯玛利亚》。

在片中，她合作法国影后朱丽叶·比诺什，饰演这位女明星身边的小助理，两人拥有大量对手戏以及令人玩味的暧昧关系。突破以往的形象框架，小K难得有机会用内敛的表演，完成了对角色复杂情感的呈现。这为她赢来法国凯撒奖最佳女配角的肯定，而且又是破纪录地成为首个拿下该奖的美国演员。

后来，阿萨亚斯继续为她量身定制《私人采购员》，并带其出征戛纳。影片最终获得最佳导演奖，小K的表演也在戛纳舞台上，再次受到国际瞩目。遇见好的导演，演员会焕发新的生命和力量，正如小K和阿萨亚斯的关系。在阿萨亚斯看来，小K的表演，有一种天然的“富余感”，或者说“余韵”。这对于快节奏的、简单直给的商业电影来说，并非必要。

值得庆幸的是，在两人的合作过程中，小K被发掘出深层次的表演能力。她也由此爱上了法国电影，重新认知电影艺术。与此同时，开始以朱丽叶·比诺什、于佩尔等法国女演员为目标，找到了自己作为演员的新方向。

此后，她合作伍迪·艾伦（《咖啡公社》）、李安（《比利·林恩的中场战事》）、大卫·柯南伯格（《未来罪行》）等知名艺术片大导，并且毫不介意自己的角色大小。至少，这些角色没有一个是重复的、面目模糊的，无限地拓宽了她作为演员的边界。
另一方面，她也在尝试自己的电影创作。

2017年，小K亲自执导了一部17分钟的实验短片《来游泳》，在影像风格上颇有阿萨亚斯的特质，完成度不俗。而另一部由她自编自导的电影长片《水之年代》，也始终在拍摄计划之中。故事改编自一部女性回忆录，讲述一名游泳运动员转变为艺术家的过程，涉及性、暴力及毒品等多种议题，显然是可以冲击三大的题材。未来要从女演员转型女导演的小K，同样值得期待。

战斗

小K的一路转变，其实称不上流量偶像努力转型实力派的励志故事。因为，她的走红本就是一场“灾难”。时间倒退回《暮光之城》前，当时18岁的小K已经演了快十年的戏，而且大部分都是小众的文艺片。出生在演艺世家的她，从小就想当一名演员，于是她8岁起开始演戏，即便始终不温不火，也乐此不疲。

最初接触《暮光之城》时，它只是一部连投资都拉不到的独立电影项目。小K和男主角罗伯特·帕丁森按照独立电影的表演模式，呈现里面的情感纠葛。结果上映后，它超出所有人的预期爆火，紧接着在资本的强势介入下，不停翻拍续集，直接变成一个狗血肤浅的故事。

对于小K个人而言，很长一段时间内，一夜成名的代价，是生活被搅得混乱不堪，也是演员道路上的声名狼藉。从未有过的关注下，各种误解和定型，都让人无从辩驳。正如她说喜欢读凯鲁亚克的经典《在路上》，也会被媒体放大嘲弄。如果看过小K的采访，会发现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脑袋空空、毫无想法的演员，包括阅读只是她日常的行为习惯。

后来的故事，大家都知道了，在沉沦一堆时间后，小K反而变得更加乖张放肆，用个性和反叛去刺探好莱坞的包容底线。那几年，绯闻每天挂在全球头条上，引来川普连发11条推特大骂。不过，她依然在最不受期待的情况下，如同劳模般地演戏。
最多的时候，一年能有6部电影与观众见面。

直到现在，关于小K的争议，也从未有过彻底的终止，但至少她在《暮光之城》外，拿出了越来越多的代表作。顶着质疑与压力，她剪去短发，出演法国新浪潮女神珍·茜宝，演绎和自己气质大相径庭的戴安娜王妃，接下来又将挑战美国著名女性学者及作家苏珊·桑塔格……

客观来说，小K的演技仍未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，有时候并不能完美驾驭角色，这也是她至今与演技大奖无缘的原因所在。不过，从她后来热衷扮演的主要角色来看，要么是先锋女性，要么是传奇符号，无不是充满能量的女性形象。与其说，她在借此发挥演技，倒不如说是她用角色、作品在战斗。